2011年3月9日星期三

涼絲絲的天,涼絲絲的情

暄妍的明媚倏忽的便跌落,跌進了料峭的風寒裡。
清風,涼絲絲,和著霏霏細雨抖落在心坎上。彼時,我行走在風裡,飄搖的發絲,涼絲絲地貼著肌膚。心裡若微光閃爍著那絲絲的涼。這樣的料峭裡,這樣的涼幽中,整個的如原野上那卷裹著的柔嫩的青芽,在春情始發中散發著薄薄的涼光。
原本是蒼白的,原本是經年歷久的,原本是見慣不怪的。是的,自然,季節,早已是生命裡那溪輕輕流瀉的清水,不需要任何的意愿,不需要任何的源動力,也不需要任何的指使。它本就一直那般安靜而恬淡的存在,在恰當的時候,恰當的動作,纏綿,然後悱惻成詩成韻。自然,便如此的婆娑葳蕤,風情並茂著。
生命的底裡是怕冷的,卻讓這婆娑的風情不經意的勾引著踢踏。戀上這種料峭的輕寒,絲線般的薄涼。絲絲細細的輕觸肌膚,那時,我知道了輕寒為何意,那時,我懂得了無語為何物。只是這般輕淺的行走,只是這般無意的著落,只是這般不咸不淡的兜轉。
絲絲雨帘漫洒天穹,絲絲清風瀟灑飄忽,而本質還是帶著那抹綿柔,那抹意趣的。它是經歷過冬的刺激,也經歷過淺春的拂照,尤是的便矜貴起來。在風絲細雨中凝睇,枉然的只是一抹春情的勃發與複蘇。婆娑自是眷戀著貼身貼心的卷來。那點點的羞澀,那絲絲的綿密,柔情滿腹,只能在時光裡怔愣著來相伴這抹清韻。
斜風,斜雨,絲線串連著成帘成櫳。灰白的色澤,陰冷的罩著,沒有感情的基石墊付,只能淺白著遠去,遠到天涯迥邈。疏離便不請自來,蹂躪著心腔,荒涼成春情。兀自瘋狂,兀自滋長。也許,春韻除了暄妍明媚便是如此乏弱的陡涼了。那些氤氳著的凡物皆只是洇染上一層明媚的光澤,便自是瀲灩生光。而此時,剔去這層光澤,只是斑駁參差的怵目,就有種驚悚的突兀感了。看不到阡陌原野的柔韌脫節,也看不到那般清新的吸納與拔節般的瘋長,只是涼絲絲的浸透著機體,浸潤著意念。在抬頭仰望蒼穹的瞬間,靈動而儼然起來。
冬是寂寥的,夏是駁雜的,秋是邈遠的,而春是瘋狂的。自然的所有物皆瘋狂在風裡,光裡,雨裡,霧裡。它的內裡瘋狂,它的外表柔情蜜意,卻是無法分離剝透的,那層****不是屬於這樣的光景。此些時候裡,天空大地都洇染著一層綿柔的薄紗,只是輕輕的在風裡抖瀉著,卻無法走近,持起的身姿,四顧茫然,卻渾不知自己是走近了核心處,僅僅只是雲山深處不識面。也許真的是無心的涉過,飄過,無關乎情與戀,依如隔世的空蒙,不曾入心,也不曾走近。遠遠的以迢遙的姿態清疏的游離著。
如浮雲,似懸萍,若危崖。我不知生命的深處,也不知生命的通透早已遍佈蒼痕累累的心坎,痂痕淡化在季節深處。淺淺的流年,淺淺的駐足,淡淡的遙望。你不是我的等待,我何能剝蝕我的身心來伺候你呢?無法安頓的靈魂只能如此旁若無人的走下去,看下去。直看到自然的消殞,直看到生命的無涯。
戀想那一日,我心血來潮的奔跑於風雨如晦的迷離中,只為了無由的神思,只為了無韻的清音,只為了用一場煙雨來舒卷我的情愫。而情思便絲絲入扣的鎖進了夢魂深處,在那幀煙蒙裡輕輕的搖曳鳴響。
戀想那一月,我不可抑制的擠脫於生命的退場門,在窄窄的過道裡尋找生命的跡象,只為了那卑微的生命,只為了那莊嚴的靈魂,用一場寂寥來載負生命的愁苦欣歡。而孤獨便擠擠捱捱的綏綏盛開在生命的危機裡,聆聽歲月的繁複蹉跎。
戀想那一季,我素衣清心的站立於季節的入口,在浩淼的天穹下尋找婆娑的盛世繁華,只為了印証生命的偶然與必然,而素指下的清妍只是婆娑世界裡的婆娑之物罷。我的生命依然停留在遠古,日日守候著清芬秀塵,只是於繽紛燦爛中截取了一個夢而已。
我涼涼的體悟,在涼絲絲的細雨清風裡兀自沉睡著,不動聲色的觀覽游移。什麼時候才能從那層層疊疊的紛紜中抬首輕靨笑顏呢?回我以奇清的眸光。繾綣柔情不是在煙籠霧繞中,也不是在那風清雨細中,只是我的錯覺為之鍍上的一層良價的光芒罷。很想很想可以在風情的荒蕪中為自己輕挽素指,縈繞出一闋出塵之音。僅僅只是能過渡紅塵罷。
呵,又在冷風裡傻氣起來。醜陋便營造著我的觀感。一切都是那麼蒼茫,一切都是那麼淺白,一切都是那麼無力。
細風淫雨披拂在身,抬頭,那絲輕涼便襲裹全身。我的情韻都變得如此的瘦薄,如此的寒涼料峭了。四時的風物皆在各自演繹,而我只能隨著它們的自然韻律而更動我的喜樂輕愁。
會輕輕的問︰這樣的年月,這樣的時光,會永在嗎?會永恆嗎?
不會的。空蒙中傳來清蕭的回音。清涼的似那風絲絲,雨細細,料峭著,顫動著,憐惜著。
也許,此時此光,只是供我寧靜的安竭,供我平靜的喘息。何時,它會惺忪著遠去,只遺我以淺淺的踮望,獨留我悵然的身影在時光裡被敲碎成片片,點點。
拿捏的記憶依舊留在了灰撲撲的天穹,那些時候,我總是靜靜的端坐,愣愣的站立。讓清風掀起我的眸子,伴我跌進這個寂靜的塵世中。
我會側首撫起那些長長的發絲,繞我滿腹的溫柔與戀想。迎來輕風朗朗,光影媚魅的蓬鬆世界。

没有评论:

发表评论